第 38 章 原来
周教主看着她认真的眸子,想到的却是妻子。若非自己当时闭关,那么她又何至于香消玉殒？梦中回眸千百遍,可是他也无法唤回妻子,从小让周乔乔失去了母亲。每次过生日,她都要祭拜母亲，却从未真的得到母亲的回应。
周教主抿了抿唇，轻声道：“乔乔,我也无能无力。”
周乔乔这才失望起来,明白再也看不到姨母了：“那么，这就是死吗？就跟母亲一样？”
周教主痛彻心扉，却只能点点头。而眨眼间又过了几年,如今他也要离开女儿了。若说真的有地下的世界，那么至少他能和妻子团聚，可是就只剩女儿孤身留在这世上。若是她真的不想习武,那么也就罢了。有曾柔处理内务,以后令狐无恙武功练起来,帮忙处理外务的事情。再加上暗卫们保证周乔乔的安全，让她随心所欲地长大。
送走了曾柔,周教主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上前拜见,便道：“你是花队的花三吧？你来这里,是想看看乔乔？”
小花点点头,周教主倒也允了。眼前的少女当初被周乔乔叫了‘小花’之后，当年入了花字号的末尾。到现在，她不过十四岁,却已经是花队的花三了，明年说不定就能升了花一。如今周乔乔还小，从暗营里升上来的子弟中也就花三，现在就明显忠于周乔乔了。而周教主记得她，也是因为当初她第一次得了番号，第一眼看向的就是周乔乔。
见到小花，周乔乔也颇为高兴，拉住她问东问西。周教主在外头站着，能清楚听到她们的说话声。花三还有些拘谨，而且话不多，但是明显也非常高兴。这样也挺好，本身暗堂有武长老撑住大局。以后若是这少女入了花一，再锻炼几年就可以逐渐接手暗堂。
她们聊了片刻，花一还有平日训练在身，便退下了。周教主这才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，能和女儿聊会。他猜测，或许女儿是感觉到了他将要离去，所以萌生了剑意。若真的是这样，他倒是还是想让女儿安心长大，不用非把重负压到自己身上。
周乔乔看着父亲，轻声道：“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父亲去世了，之后又发生了好多事情。有一个女侠指点了我剑招，告诉我必须学会自保。这个梦好长啊……我差点以为醒不过来了。”
若说天人入梦，突然开悟也不是没有可能。本来，武功到了极致就能以武入道。周教主对此倒是没什么怀疑，反倒觉得自家女儿很有机缘。只是，终究他还是希望，女儿随心所欲地长大，而周乔乔之前确实不喜欢习武。
因此，他又确认了一次：“乔乔，你真的打算以后要习武？你是我的女儿，就算武功不强也没什么，练习一些内力自保也就行了。他们都能保护你。”
周乔乔摇摇头：“不，我要自己保护自己，以后还要保护所有人。”
见周乔乔真的下定决心，周教主也颇觉欣慰。之后，他让周乔乔练习本教秘传功法，督促她逐层巩固。而这功法前易后难，所以一直练习到年后春末，她就突破五层关卡了。当初，父亲并没有让她将这个功法和内功心法一起练习。周乔乔打算过些时候，再跟父亲确认一下有没有隐患。毕竟，令狐无恙也是九层的时候才走火入魔。
不过，当初她认识令狐无恙的时候，令狐无恙也不过十岁就已经突破了六层。相比之下，自己的速度果然还是不及令狐无恙。虽然也在刻苦练习，但是周乔乔还是忍不住跟父亲说起这件事。
“我果然还是天赋不及大师兄，到现在速度都比不上他。”
周教主闻言，忍不住抱起女儿，笑道：“傻女儿，为父可从未说过，你武功天赋比别人差。”
周乔乔愣了愣，在她看来自己的天赋肯定比大师兄和苏钰差。可父亲既然这般说，那自然是不会错的。可是为什么自己速度比大师兄慢呢？
看出她的疑惑，周教主接着道：“乔乔，你怎么不想想，你练了多长时间，他练了多长时间？说实话，你大师兄天赋极高，但是也不过跟我差不多罢了。可你却是天赋绝伦，远在我之上。只是，我见你并无习武之心，所以想着也就罢了。”
周乔乔震惊地张大了嘴，呆呆道：“原来是这样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周教主笑道：“你是我的女儿！何故忧虑天赋不佳？你想学，我自然竭尽所能教你。若你不想学，我自然也安排他们护你周全。”
那么其实自己一直都可以做到的。只是，见她对习武并无兴趣，所以周教主选择安排周围人护她周全。可惜，人算不如天算。周教主未曾想以后发生的事情，打破了他为女儿铸造的保护圈。
而现在练习武艺已经渐渐走上轨道，周乔乔便缠着父亲带她出去玩。平日里，周乔乔一向乖巧，如今她难得央求，周教主自然也是允了。反正，曾左使和钱右使都在教中，而且武堂主也可以镇守暗堂，所以周教主便打定主意带着女儿游玩一遍。
令狐无恙也很想去，但是如今还需要每天在武长老这里练武。曾柔已经隐约感觉到了，明白这是周教主最后一次陪着周乔乔了。而两人边行边游玩，周教主顺便还视察了一圈教中内务。如今，他将大权收回教中，外堂就被削弱很多。但是他们毕竟在当地驻扎多年，所以堂主在外人眼中就已经了不得了。
到三门峡的时候，周教主并没有提前告诉教中。等他们到了堂口，如今的堂主并不在，而三门峡堂口的副堂主如今空缺。一个如今颇受堂主看重的年轻人便上前，毕恭毕敬地听从教主安排。看到他的脸，周乔乔便有些不耐烦，跟父亲说出去外面看看。
周教主只当女儿着急出去玩，便让暗卫们跟着她出去买东西。而她最近武功渐成，便养成了习惯，让暗卫们悄悄跟着，只要有危险的时候再出来就行。想到王雪松，想到很多事情，她便往当年遇到王雪松的地方走去。如今，这个小城尚未几年后那般繁华，但是有的地方还是能够看到熟悉的痕迹。
王雪松应该是六岁，彼时他的父母刚刚去世不久。溜达到附近的时候，她真的看到了王雪松。他如今还穿着丧服，正眼巴巴地看着街旁的冰糖葫芦。一旁的店里，她姐姐正在采买东西。周乔乔微微一笑，看那女童走出来，听到王雪松想吃冰糖葫芦，便有些为难地看着弟弟。
他们这般年纪便失了父母，就算守丧也不用太苛刻，可终归还是有一些条文要遵守的。如今看着弟弟眼巴巴地眼神，女童于心不忍。他之前一直听话懂事，从守丧到现在也就提了这一个要求。正打算上前，周乔乔却看到一个老人走了过来。
他给了卖糖葫芦的商贩一些钱，将整串糖葫芦买了下来。而他伸手将一串糖葫芦递给王雪松，却瞄了瞄王雪松的姐姐。周乔乔皱了皱眉，颇为不喜那个老人的眼神。而王雪松的姐姐自然拒绝了，王雪松便也不说话。周乔乔冷哼一声，那老头算是打错了主意。这两个孩子不受嗟来之食，如今是顾忌有孝在身，可不是因为没有钱。
见状，周乔乔快步走向他们，问道：“你知道，松花巷怎么走吗？”
王雪松的姐姐见她一个人孤身，迟疑道：“你若不知道，我可以带你去。正好我也要去那个方向。”
而那老头看到周乔乔，眼睛亮了起来。本来，他看到王雪松的姐姐便颇为心痒，但是周乔乔更似雪雕玉琢。而且毕竟这对兄妹也是孝中，多少有些不好。这小姑娘就算衣着不错，大不了自己给她父母多些钱做补偿。实在不行，就算凭自己武功悄悄掳走，也根本没人知道。
周乔乔如今武功傍身，虽然跟着王雪松姐弟往松花巷的方向走，却也知道那老头在后面跟着。而暗卫们如今未见周乔乔示意，便仍然悄悄跟着。做不做坏事本也是一念之间，若他真的要下手，那么活该受到惩罚。
等到了松花巷，王雪松的姐姐还担忧道：“你毕竟孤身一人，早些回家去吧。”
周乔乔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多谢你。”
目送姐弟两人离去，周乔乔这才专门挑了僻静小巷，接着往里面走。等到那老头终于跳出来，周乔乔面无表情听着他说一些老套的话。而见她挥了挥手，暗卫们蜂拥而上。周乔乔退后一步，静静地看着他们将那老人抓住。
“你们是谁？你可知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，周乔乔便令暗卫们堵了他的嘴，并冷冷道：“给我废了他的武功。”
得了命令，暗卫们并没有迟疑，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被教主派来，保护周乔乔的安全。而等他们废了他的武功，才从他身上搜出堂主令。犹豫了一下，领头的暗卫还是将堂主令递给了周乔乔。
周乔乔看了一眼，却并没有接，只淡淡道：“那又怎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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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教主抿了抿唇，轻声道：“乔乔,我也无能无力。”
周乔乔这才失望起来,明白再也看不到姨母了：“那么，这就是死吗？就跟母亲一样？”
周教主痛彻心扉，却只能点点头。而眨眼间又过了几年,如今他也要离开女儿了。若说真的有地下的世界，那么至少他能和妻子团聚，可是就只剩女儿孤身留在这世上。若是她真的不想习武,那么也就罢了。有曾柔处理内务,以后令狐无恙武功练起来,帮忙处理外务的事情。再加上暗卫们保证周乔乔的安全，让她随心所欲地长大。
送走了曾柔,周教主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上前拜见,便道：“你是花队的花三吧？你来这里,是想看看乔乔？”
小花点点头,周教主倒也允了。眼前的少女当初被周乔乔叫了‘小花’之后，当年入了花字号的末尾。到现在，她不过十四岁,却已经是花队的花三了，明年说不定就能升了花一。如今周乔乔还小，从暗营里升上来的子弟中也就花三，现在就明显忠于周乔乔了。而周教主记得她，也是因为当初她第一次得了番号，第一眼看向的就是周乔乔。
见到小花，周乔乔也颇为高兴，拉住她问东问西。周教主在外头站着，能清楚听到她们的说话声。花三还有些拘谨，而且话不多，但是明显也非常高兴。这样也挺好，本身暗堂有武长老撑住大局。以后若是这少女入了花一，再锻炼几年就可以逐渐接手暗堂。
她们聊了片刻，花一还有平日训练在身，便退下了。周教主这才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，能和女儿聊会。他猜测，或许女儿是感觉到了他将要离去，所以萌生了剑意。若真的是这样，他倒是还是想让女儿安心长大，不用非把重负压到自己身上。
周乔乔看着父亲，轻声道：“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父亲去世了，之后又发生了好多事情。有一个女侠指点了我剑招，告诉我必须学会自保。这个梦好长啊……我差点以为醒不过来了。”
若说天人入梦，突然开悟也不是没有可能。本来，武功到了极致就能以武入道。周教主对此倒是没什么怀疑，反倒觉得自家女儿很有机缘。只是，终究他还是希望，女儿随心所欲地长大，而周乔乔之前确实不喜欢习武。
因此，他又确认了一次：“乔乔，你真的打算以后要习武？你是我的女儿，就算武功不强也没什么，练习一些内力自保也就行了。他们都能保护你。”
周乔乔摇摇头：“不，我要自己保护自己，以后还要保护所有人。”
见周乔乔真的下定决心，周教主也颇觉欣慰。之后，他让周乔乔练习本教秘传功法，督促她逐层巩固。而这功法前易后难，所以一直练习到年后春末，她就突破五层关卡了。当初，父亲并没有让她将这个功法和内功心法一起练习。周乔乔打算过些时候，再跟父亲确认一下有没有隐患。毕竟，令狐无恙也是九层的时候才走火入魔。
不过，当初她认识令狐无恙的时候，令狐无恙也不过十岁就已经突破了六层。相比之下，自己的速度果然还是不及令狐无恙。虽然也在刻苦练习，但是周乔乔还是忍不住跟父亲说起这件事。
“我果然还是天赋不及大师兄，到现在速度都比不上他。”
周教主闻言，忍不住抱起女儿，笑道：“傻女儿，为父可从未说过，你武功天赋比别人差。”
周乔乔愣了愣，在她看来自己的天赋肯定比大师兄和苏钰差。可父亲既然这般说，那自然是不会错的。可是为什么自己速度比大师兄慢呢？
看出她的疑惑，周教主接着道：“乔乔，你怎么不想想，你练了多长时间，他练了多长时间？说实话，你大师兄天赋极高，但是也不过跟我差不多罢了。可你却是天赋绝伦，远在我之上。只是，我见你并无习武之心，所以想着也就罢了。”
周乔乔震惊地张大了嘴，呆呆道：“原来是这样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周教主笑道：“你是我的女儿！何故忧虑天赋不佳？你想学，我自然竭尽所能教你。若你不想学，我自然也安排他们护你周全。”
那么其实自己一直都可以做到的。只是，见她对习武并无兴趣，所以周教主选择安排周围人护她周全。可惜，人算不如天算。周教主未曾想以后发生的事情，打破了他为女儿铸造的保护圈。
而现在练习武艺已经渐渐走上轨道，周乔乔便缠着父亲带她出去玩。平日里，周乔乔一向乖巧，如今她难得央求，周教主自然也是允了。反正，曾左使和钱右使都在教中，而且武堂主也可以镇守暗堂，所以周教主便打定主意带着女儿游玩一遍。
令狐无恙也很想去，但是如今还需要每天在武长老这里练武。曾柔已经隐约感觉到了，明白这是周教主最后一次陪着周乔乔了。而两人边行边游玩，周教主顺便还视察了一圈教中内务。如今，他将大权收回教中，外堂就被削弱很多。但是他们毕竟在当地驻扎多年，所以堂主在外人眼中就已经了不得了。
到三门峡的时候，周教主并没有提前告诉教中。等他们到了堂口，如今的堂主并不在，而三门峡堂口的副堂主如今空缺。一个如今颇受堂主看重的年轻人便上前，毕恭毕敬地听从教主安排。看到他的脸，周乔乔便有些不耐烦，跟父亲说出去外面看看。
周教主只当女儿着急出去玩，便让暗卫们跟着她出去买东西。而她最近武功渐成，便养成了习惯，让暗卫们悄悄跟着，只要有危险的时候再出来就行。想到王雪松，想到很多事情，她便往当年遇到王雪松的地方走去。如今，这个小城尚未几年后那般繁华，但是有的地方还是能够看到熟悉的痕迹。
王雪松应该是六岁，彼时他的父母刚刚去世不久。溜达到附近的时候，她真的看到了王雪松。他如今还穿着丧服，正眼巴巴地看着街旁的冰糖葫芦。一旁的店里，她姐姐正在采买东西。周乔乔微微一笑，看那女童走出来，听到王雪松想吃冰糖葫芦，便有些为难地看着弟弟。
他们这般年纪便失了父母，就算守丧也不用太苛刻，可终归还是有一些条文要遵守的。如今看着弟弟眼巴巴地眼神，女童于心不忍。他之前一直听话懂事，从守丧到现在也就提了这一个要求。正打算上前，周乔乔却看到一个老人走了过来。
他给了卖糖葫芦的商贩一些钱，将整串糖葫芦买了下来。而他伸手将一串糖葫芦递给王雪松，却瞄了瞄王雪松的姐姐。周乔乔皱了皱眉，颇为不喜那个老人的眼神。而王雪松的姐姐自然拒绝了，王雪松便也不说话。周乔乔冷哼一声，那老头算是打错了主意。这两个孩子不受嗟来之食，如今是顾忌有孝在身，可不是因为没有钱。
见状，周乔乔快步走向他们，问道：“你知道，松花巷怎么走吗？”
王雪松的姐姐见她一个人孤身，迟疑道：“你若不知道，我可以带你去。正好我也要去那个方向。”
而那老头看到周乔乔，眼睛亮了起来。本来，他看到王雪松的姐姐便颇为心痒，但是周乔乔更似雪雕玉琢。而且毕竟这对兄妹也是孝中，多少有些不好。这小姑娘就算衣着不错，大不了自己给她父母多些钱做补偿。实在不行，就算凭自己武功悄悄掳走，也根本没人知道。
周乔乔如今武功傍身，虽然跟着王雪松姐弟往松花巷的方向走，却也知道那老头在后面跟着。而暗卫们如今未见周乔乔示意，便仍然悄悄跟着。做不做坏事本也是一念之间，若他真的要下手，那么活该受到惩罚。
等到了松花巷，王雪松的姐姐还担忧道：“你毕竟孤身一人，早些回家去吧。”
周乔乔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多谢你。”
目送姐弟两人离去，周乔乔这才专门挑了僻静小巷，接着往里面走。等到那老头终于跳出来，周乔乔面无表情听着他说一些老套的话。而见她挥了挥手，暗卫们蜂拥而上。周乔乔退后一步，静静地看着他们将那老人抓住。
“你们是谁？你可知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，周乔乔便令暗卫们堵了他的嘴，并冷冷道：“给我废了他的武功。”
得了命令，暗卫们并没有迟疑，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被教主派来，保护周乔乔的安全。而等他们废了他的武功，才从他身上搜出堂主令。犹豫了一下，领头的暗卫还是将堂主令递给了周乔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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